滚烫茶水泼在阿娩裙摆上,霎时洇开一片深色。
“夫人见谅。”琳琅掩唇惊呼,眼里却闪着得逞的光,“这身苏绣怕是毁了,不如去后殿更衣?本宫新得了批蜀锦……”
阿娩垂眸看着茶渍,忽地轻笑:“公主盛情。”她起身时广袖似不经意扫过案几,带倒另一盏滚烫的茶,正泼在琳琅裸露的玉足上。
“啊!”琳琅疼得跳起,金铃脚链叮当乱响。
阿娩讶然掩口:“手滑。”她指尖轻点朱唇,“公主这脚链……倒是与昨夜春香楼的花魁一模一样。”
满室婢女霎时噤声。琳琅脸色铁青——那确实是昨日她微服私访青楼时所得。
楚衡把玩着腰间玉佩,突然轻笑:“听闻南疆女子善舞,公主这金铃……”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想必别具风情。”
琳琅脚背已烫得发红,却不得不强颜欢笑:“楚相说笑了。”她突然击掌,“来人,引夫人去沉香阁更衣!”
阿娩施施然起身,行至楚衡身边时突然驻足:“夫君。”她指尖抚过他喉结牙印,“这里的伤……”声音陡然转冷,“别让人碰了。”
楚衡唇角微扬,目送阿娩随侍女离去,直到那抹湖蓝色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收回视线。
“楚相好福气。”琳琅赤足踩在地毯上,脚背已泛起红痕,“夫人这般……活泼。”
“过奖。”楚衡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始终不落在那片雪肤上,“公主想谈什么?”
红纱帐无风自动,琳琅突然倾身向前,纱衣滑落肩头:“比铁矿更重要的事……”
“公主。”楚衡突然用折扇抵住她逼近的香肩,“本相近日感染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您。”
琳琅怔住,却见楚衡从袖中取出封信笺:“王上的条件,昨夜已送至驿馆。”他指尖在“联姻“二字上重重一敲,“公主觉得……”
“父王老糊涂了!”琳琅急急去抢信笺,“本宫对楚相……”
“报——”侍卫突然闯入,“夫人说沉香阁的衣裳不合心意,要回驿馆更衣!”
楚衡霍然起身,却见阿娩正倚在门边把玩着支金步摇——那分明是琳琅闺阁之物。
“夫君。”她晃着步摇轻笑,“这上面的并蒂莲……”突然“失手”将金簪折成两段,“呀,妾身手又滑了。”
琳琅气得浑身发抖:“那是及笄礼……”
“公主见谅。”阿娩突然挽住楚衡手臂,“我家夫君最不喜俗物。”她仰头看向楚衡,杏眼里漾着狡黠的光,“是吧,阿衡?”
楚衡喉结上的牙印在阳光下愈发鲜明。这个称呼令他心情大好,即使在榻上阿娩都很少这么称呼他。
看样子阿娩是真的吃醋了!而且甚至有些生气!
楚衡低笑着握住阿娩的手:“夫人说的是。”转头对琳琅拱手,“今日就先……”
“且慢!”琳琅突然拽住楚衡衣袖,“楚相可知,南疆有种蛊能恢复记忆?”
阿娩指尖猛地掐入楚衡臂膀。
“比如……”琳琅艳红的指甲划过楚衡掌心,“溯前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