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回不去

仔细品味的话还能品味出刻意想要让自己表现得很不在乎的样子，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报复地冷笑着用最难听的话刺激着顾天居，她很清楚只要提到孟锦之这三个字就绝对会让顾天居的心针扎一般地疼痛，让顾天居也体会体会这种爱而不得的味道，让他和自己同时来被这种感受折磨。

果然，孟锦之的名字直接给顾天居带来了一丝痛意，他的眉毛微微一抖，就算在黑暗之中也是丝毫无法忽略这一个颤抖之中散发出来的失落和痛苦。

可是，顾天居还是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擡头看向了易芸玉的脸，眼神出人意料地平静。

“我想找你聊聊小琛的事情。”顾天居对着易芸玉说，“你难道不觉得小琛有点不对劲吗？他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

“哈？”易芸玉露出了十分不理解和觉得顾天居无理取闹的模样，眼睛在顾天居的脸上上上下下地扫视着，好像是在判断他的这句话的真实性，“为什么没事做要研究这个孩子的事情？他笑不笑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他爱笑不笑，又不是我们亲生的！我管他要死要活还是哭丧着脸呢。”

这句话让顾天居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很明显地无法赞同易芸玉的这番话语。

“你这是什么话？！孩子是你带回来的，既然带回来了就要好好地照顾他，装模作样也要关心他一下，你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顾天居用力地皱着眉头说，“就算他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又怎么样？我们都养了他这么久了，总是还是有点感情的！”

易芸玉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放下了自己的手臂，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笑的声音十分地大声且尖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的声音在这一片昏暗之中游荡着，给原本就阴森的家增添了更加阴森的诡异恐怖感。

顾天居紧紧地盯着不断地大笑着的易芸玉，对她这样的举动又愤怒又无奈，易芸玉这番模样是他亲手造成的，一切又能责怪得了谁呢？

易芸玉笑了好一会，伸出涂了艳红指甲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在不破坏自己妆容的情况下抹掉自己的泪水对着顾天居继续满是嘲讽地开口。

“感情？你跟我谈感情是不是太好笑了一点？”易芸玉丝毫不给面子地说了一句，“你这样的人竟然还是有感情的吗？”

顾天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是的，他很无情，他对任何人都很无趣，不只是对待易芸玉，他对待自己的情人以及情人生的孩子都很无情，在这个世界上也许除了孟锦之和苏正发得到了他的真情实感了以外，别的人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物体，就算眼前这个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也不例外。

可是顾琛还是得到了他的情感，虽然大多数都是愧疚的情绪，一些想要弥补的感受，更多的感情都来自于顾琛是被易芸玉从亲生父母身边偷来的，易芸玉会这样都是因为自己，还有易芸玉的那一句顾琛的亲生母亲几乎和孟锦之长得一模一样的话语，这句话很明显地产生了强烈的移情作用，给他带来了对顾琛的关注。

还有，他以前总是觉得顾琛是易芸玉和她的情人生的，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十分厌恶的感觉，现在误会解除后他对自己是的这几年的行为感到愧疚，依旧也算是还想要弥补的情绪。

可是，顾琛毕竟也是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长的孩子，他的变化在顾天居眼里看得清清楚楚，这样下去他总觉得顾琛会遭受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于是他微微地叹息一声，把易芸玉对自己的尖锐都忍耐了下来。

“我是因为你才会对他产生这样的关注的，我以前怀疑你……误会了你是我的错，我是一个有错误就会勇于承认的人，自己做过就是做过，绝对不会掩盖，我承认我对你太忽略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误，我对你……我们是商业联姻，你的脾气也不好又很强势，我就自然而然地对你也产生了排斥，而且你家也有求于我家，所以我把以前你对我的示好都归类为想要讨好我让我帮助你家族的那一类，所以我也无法喜欢上你，这一点我也会承认。”顾天居语调认真地对着易芸玉说，“是我对不起你，把你逼迫到现在这个样子的，一切都是我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顾天居的这一番话让易芸玉直接愣住了，艳红的嘴唇大大地张着，整个人透着完全无法相信似地模样，她眼底的憎恨和排斥微微地消失了一点，一点一点地被一种柔软占据，一瞬间她的脸上还是泛出以前对待顾天居时候那样的柔情，可是很快地想到了什么似地消失不见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顾天居，都回不去了。”易芸玉低低地说，语调倒是没有刚才这么地尖锐刺耳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让我对那个孩子好？我做不到。”

易芸玉擡起头来，对着顾天居用一种似哭似笑般的表情看着他，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透出隐隐的泪光。

“一切都回不去了，顾天居，我的确是一个自私自利脾气不好的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初把那个孩子带回来的时候就是抱着不良的动机，我只是想要把他当成一个工具而已，只是用来吸引你注意力的工具，也许还有着一点弥补我失去孩子伤痛的情绪在里面。”易芸玉深吸一口气，表情凄凉了起来，“可是这些动机都失败了，那个孩子根本救不了我，无法弥补我任何的伤口，他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还只会无时不刻地提醒着我是一个多么愚蠢的人！为了你这个永远不会看我一眼的人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我实在无法忍受。”

易芸玉说着说着脸上又带出了无比强烈的恨意，语调也狠毒起来，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

“所以你所提出的要求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顾天居，你死心吧！”易芸玉十分坚定地说，“我不可能会对那个孩子好的，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