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一枚子弹压入膛中。
这是他的魔术礼装,只能填一发子弹,但威力惊人。
然后再把灰色风衣里里已经填满子弹的卡利科M950A冲锋手枪轻轻地取出来。
然后,闪身而出。
飞速扣下扳机。
在肯尼斯眼中,切嗣仿佛凭空出现在他眼前几米处。
枪林弹雨伴随着巨大的连续轰鸣声响彻了整个城堡。
肯尼斯反应过来。
虽然震惊但旋即是冷笑。
月灵髓液再次把他全身包裹,利用简单的流体力学把所有子弹给弹开。
切嗣脚下是满地弹壳。
哗啦啦地往下掉。
在一支卡利科打完后迅速从风衣中掏出另外一支,形成交叉火力,持续射击。
没子弹了。
切嗣把枪随手扔在地上,从枪套里取出新的枪支。
子弹还是如同倾盆大雨般射出,在水银液面上不断反弹,形成无数破碎的流弹把走廊上名贵的吊灯和壁画通通打得稀巴烂。
他已经明白,月灵髓液的速度主要来源于压力,虽然块状的水银能够通过压力迅速地展开成为薄膜,但是要从薄膜状态迅速地再次变回去却是通过压力无法做到的。这也是流体力学的极限。
所以,当面对忽然发动大威力攻击的时候,水银无法迅速做出反应形成强力的防御体系,像镜子一样光滑的水银膜表面,只能支撑一段时间,就被击穿出大洞,不过肯尼斯立刻使水银重叠起来,以防御他的攻击。
“只会使用这些普通武器么?看来外界吹得神乎其神的你也不过如此!”肯尼斯哈哈大笑中操纵着月灵髓液前进,完全无视了看似凶猛的子弹。
但切嗣一个翻滚,取出了他的爱枪。
在一片枪林弹雨中射出了最关键的一发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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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源弹.
.
绝大多数魔术师都只拥有一种魔术属性,能同时拥有两种属性的魔术师很稀少。
而切嗣就是其中一位。
他的起源是“切断”与“结合”,魔术则是“火”与“土”的双重属性。
他将自己这种奇特的双重起源做成了子弹。
将其侧腹的左右第一二肋骨切除、取出、研磨成粉,然后用灵魂工程凝缩,作为弹芯封入六十六发子弹中。
这次圣杯战争前就已经消耗了三十七发,没一发失误。
它只适合有价值的目标。
眼下,这个高贵的自大魔术师也算一个,毕竟他是Lancer的御主啊,这次圣杯战争的强敌。
连大楼定向爆破都杀不死的存在,那么起源弹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它带起一抹烈焰,轻易地穿透了月灵髓液。
这是30.06毫米口径Sprgfield狙击步枪弹,超大口径,哪怕肯尼斯坐在装甲车里,都会被直接击穿。
肯尼斯传来符合预计的痛苦嚎叫。
击中了左肩。
并且直接洞穿。
那是巨大的动能造成的。
作为被击中的生物体本身,肯尼斯那里既没有伤口也没有出血,只是中弹的左肩像坏死的旧伤一样,月灵髓液因为没有主人操纵,从特异形态爆成了一滩水银液体。
肯尼斯左肩表层看起来像是治愈了,但是内部的神经和毛细血管没有准确再生,丧失了原本应有的机能。
肯尼斯半跪在地上。
双手撑地的同时汗水不住地流下。
青筋暴露。
面目狰狞。
极度痛苦的样子和切嗣面无表情的杀手脸形成的对比非常显眼。
切嗣使用两把冲锋枪射击就是为了让肯尼斯保持最高频率的魔术回路使用状态。
它的杀伤力大小,取决于命中魔术师的瞬间,魔术师激活了多少体内多少魔术回路。因此破坏魔术师身体的是来自自身的魔力。
眼下,起源效果发散了。
起源弹被魔术干涉的场合,子弹中“起源”产生的影响会严重地反馈到魔术师身体内部传承的魔术回路上。
肯尼斯的魔术回路简而言之发生了“短路”.
然后“暴走”.
它以这种魔术师们无法想象的方式成功进入了魔术师的身体。
要防止起源弹的攻击效果,就必须不依靠任何魔术,完全以物理手段来阻挡子弹,比如拳头。
那样起源弹就只是普通的子弹了。
所以,练过“八极拳”的言峰绮礼是卫宫切嗣日后的劲敌。
这个男人从半跪状态中猛然擡头,看向卫宫切嗣,内心无法想象的愤怒一点一点的燃烧着肯尼斯。
他是一流的魔术师,本来是绝对不会因为感情而丧失冷静的,在真枪实弹比试的局面中更是如此,可他忍不住了。
实际上,如果这是一流的魔术师同行之间的魔术战斗的话。肯尼斯应该会和怒气什么的无缘吧,以他的性子,应该会感叹、敬佩对手的手腕,冷静地推断其真正价值,专心施展作为对敌人魔术相应回礼的强大回击。
那样高贵而充满夸耀的绅士游戏,才是肯尼斯所知道的“战斗”。
可他却来到了这个极东的偏僻之地,右肩伤口的疼痛阵阵袭来。仿佛在嘲肯尼斯、侮辱他一样持续疼痛着。
他都对手是不配被称作敌人的蝼蚁之辈,是连进入视野都觉得污秽、不愉快的垃圾。
这种事情只是琐事。
类似被野狗咬了这种程度的事情,只是运气不好。当作倒霉一笑而过就好了。可就算这样说服自己——肩膀的伤口还是那样痛苦不堪。
焚烧着肯尼斯的骄傲,蚕食着他的自尊。他冰冷的脸像伪装的面具一样面无表情,既没有叫骂也没有咬牙切齿。
在旁人看来,那决不是“愤怒者”的表情。
没错。
他没有憎恨任何人。
那满心愤怒全部都指向自己。只是被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态——被不可能、不合理的事情惹火了而已。
“不可能——”
这些无法发散的怒气变成破坏冲动沿着月灵髓液传播,肯尼斯用水银之鞭攻击周围一带走廊的墙壁。
“那种下贱的废物使我流了血…不可能的!决不应该的!”肯尼斯走路不断滴血,一摇一摆,就像醉汉一般。
他强迫自己追逐着逃走的卫宫切嗣。只有不定型的水银代替主人的内心,充满杀气地追随着他。
对阻挡去路的大门不是优雅的推开,而是直接砸开。
花瓶也好、画饰也好、雅致的家具也罢,看到的装饰品全部粉碎,这个男人发疯似的到处蹂躏着。
但这样的状态坚持不了多久了,肯尼斯只是在强撑罢了,对此卫宫切嗣看得很清楚。
激活了所有魔术回路操纵月灵髓液的肯尼斯,已经被废了,喷涌的鲜血来自于身上几十个冲锋枪弹孔。
终于,他脸朝下倒在一滩鲜血与水银中,刺目的白色与红色分外显眼。
没有了月灵髓液,他只能挨打了。
切嗣松了口气,把冲锋枪从满是弹壳的地毯上取出来,他准备进行一轮扫射,彻底终结肯尼斯。
可哪知,异变发生了。
“我…我…以第一令咒命令:Lancer,保护我,杀…了他!”
卫宫切嗣脸色一变。
“舞弥,爱丽,离开这里,快!”卫宫切嗣大喊道。
……
……
迦尔纳遵循令咒之名,穿透空间而来。
不顾阿蒂拉的拦截,直接降临爱因兹贝伦之森,穿透了重重结界。
现界的一瞬间,就以炎之魔力毁灭了整个城堡。
他满是怒火。
这种卑鄙下流且无耻的做法,让享有英雄之名的迦尔纳极度愤怒。
就像一场核爆。
除了御主,整个城堡内部都变成了坍塌的废墟。
一片火海映照着黄金般的铠甲,迦尔纳抱起身受重创的肯尼斯,留下了一句狠话:他日自有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