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青黛?”萧远道目光扫向那个看似柔弱实则身手不凡的丫鬟,“一个婢女能顶什么用?”
青黛闻言,手指无声地扣住了剑柄。
“青黛比府里那些侍卫强多了。”萧宾月轻笑,“至少她不会在茶里下毒。”
萧远道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萧宾月慢条斯理地系好包袱,忽然话锋一转:“父亲可知墨竹去哪了?”
“墨竹?”萧远道皱眉,“他不是告假回乡了?”
“是啊,告假。”萧宾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轻轻放在桌上,“这是三天前从太子府截获的密信,墨竹写的。父亲要不要看看?”
萧远道的手微微发抖。他抓起信笺,只见上面详细记录着自己近期的行踪,甚至包括与几位大臣的私密谈话。最触目惊心的是末尾那句:“萧远道近日频繁接触秦王党羽,恐有异心。”
“这……这不可能!”萧远道额头渗出冷汗,“墨竹是我……”
话音未落,萧宾月冷笑,“父亲以为太子为何总能未卜先知?”
萧远道踉跄后退两步,扶住桌角才稳住身形。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墨竹现在……”
“死了。”萧宾月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三天前的夜里,失足落水。”
萧远道瞳孔骤缩。他死死盯着女儿,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早已不是他能掌控的了。“你、你杀的?”
萧宾月没有回答,只是转身从柜中取出一件软甲递给青黛:“带上这个。”
屋内陷入死寂。萧远道看着女儿有条不紊地做着出行准备,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他想起萧宾月小时候缠着他要糖吃的模样,又想起她第一次入宫时紧张得拽着他衣袖的样子……那些记忆仿佛隔了一世那么远。
“月姐儿,”萧远道声音沙哑,“南疆凶险……”
“比朝堂还凶险吗?”萧宾月打断他,终于转过身来,“父亲,母亲曾经教过我,这世上最危险的不是刀剑,是人心。”
萧远道哑口无言。他望着女儿苍白却坚毅的面容,忽然意识到她眼中那种冷冽的光芒,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罢了,”萧远道长叹一声,“你……照顾好自己。”
萧宾月唇角微扬,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多谢父亲关心。”
就在萧远道转身欲走时,萧宾月忽然又道:“对了,父亲最近最好少出门。秦王刚监国,街上不太平。”
萧远道脚步一顿,背对着女儿点了点头。他走出西厢院时,暮色已深。冷风卷着落雪打在他官服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身后,青黛低声问道:“小姐,为何要提醒老爷?”
萧宾月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留着还有用,他不是我的敌人。”顿了顿,又轻声道,“至少现在不是。”
萧宾月并没有告诉萧远道,其实墨竹背后的主子是燕昀。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