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陈扬与杨国伟一同站在张明山的宿舍门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昨夜,他们通宵达旦梳理的汇报要点,此刻在陈扬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很快,保姆粱素敏从屋内打开了房门。
“梁姐。”
陈扬面带微笑,礼貌地打了招呼。
“陈科长,快进来吧,张书记正等着你们呢。”
粱素敏微笑着说道。
二人走进客厅,只见张明山身着一件素色衬衫,正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翻看文件。
晨光透过窗户,柔和地洒在他鬓角的白发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
“张书记。”
陈扬走上前去,轻轻叫了一声。
“张书记,打扰您了。”
杨国伟也跟着上前,开口叫了一声,声音中难掩克制的沙哑。
此前,陈扬已通过电话向张明山简要汇报过此事,所以对于他们的到来,张明山并不感到意外。
“坐吧。”
张明山抬手指了指沙发,目光落在杨国伟脸上,神情凝重地说道:“昨晚的事,详细讲讲。”
杨国伟赶忙打开公文包,从中取出汇报材料,脸上隐隐露出紧张之色:“昨天下午,杨家村拆违现场突发一起严重事件。一直抵制拆违的杨三虎,突然持刀袭击民警。在冲突过程中,他突发脑溢血晕倒,虽紧急送往医院抢救,但最终无效死亡。”
他稍稍停顿,着重强调了一个关键事实:“杨三虎先是持刀划伤民警,整个过程都被现场执法记录仪完整的记录了下来。医院的诊断表明,他本身患有高血压,却一直未服用降压药,情绪激动诱发了脑出血。加之围观人群阻碍,致使送医时间有所延迟,且脑出血量过大,最终导致死亡。这一结果与拆违和执法行为并无直接因果关系。”
张明山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两下,问道:“证据链是否坚实可靠?”
“相关证据都已妥善封存,包括现场录像、刀具鉴定报告、急救通话录音等等,随时可以接受督查。”
说到这儿,杨国伟低下头,诚恳地承认错误:“张书记,是我考虑不够周全,没能预先判断出他的极端行为,我愿意承担相应责任……”
“并非只是考虑不周,根本在于防控体系存在漏洞。”
张明山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杨家村情况错综复杂,杨家兄弟更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拆违之前,我反复强调要对重点人员进行动态管控。杨三虎是个地痞无赖,本就应该列为重点防控对象,为何在拆违前,没能将他控制住?”
杨国伟喉结动了动,身体微微前倾,解释道:“张书记,拆违前我们协同公安局开展了一次专项行动,杨家兄弟等大部分重点人员都已依法被控制。但杨三虎当晚临时外出,侥幸躲过了抓捕……”
“这就是你的解释?”
张明山目光瞬间冷峻起来,指节用力叩击桌面:“动态管控的‘动态’二字,可不是到了抓捕现场才发现人不在,而是要时刻密切关注重点人员,精准掌握他们的行踪!城中村到处是四通八达的巷子,像他这种长期混迹社会的人,想躲起来太容易了!”
听了张明山这番话,杨国伟的后颈不禁沁出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