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赵商人提着一包红薯粉,自客栈出来后,脑海里还在回味着那酸辣粉的独特滋味。
与此同时,他对宋晚舟提及的云锦棉,也生出了浓浓的好奇。
“既然宋姑娘说那云锦棉已经送到绮罗坊......”赵商人自言自语,脚步不自觉地拐向城东。
转过两条繁华的街巷,远远便望见绮罗坊门前人头攒动,喧闹声顺着街道扑面而来。
妇人们踮着脚朝里张望,嘴里嘟囔着:“怎么还没开门!昨儿个没抢到,今儿说什么也得买上半匹。”
更有几位衣着考究的婆子丫鬟,守在门前排队占位,生怕错过了什么稀罕物。
“我家太太昨儿听了李娘子夸赞这云锦棉,特意吩咐,今儿无论如何也要买上两匹,给小姐做新衣裳!”一婆子与旁人唠着嗑。
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附和:“我家那也是,说是云锦棉难得,特意打发我们天不亮就来守着!”
其实哪是因为云锦棉难得,分明是见云锦棉物美价廉。
太太们表面嫌弃这是“下等料子”,背地里却偷偷让丫鬟买了往回运,打算掺在绸缎里做里子,既省了银钱,又不至于失了体面。
毕竟,一匹普通的绸缎要价二两银子,而云锦棉才不到七钱,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有些人家,表面上看着家境光鲜,但实则内里银钱并不宽裕,这云锦棉正好满足了他们既想维持体面又要精打细算的需求。
而小有家底的商贾之家,平日里穿不起绫罗绸缎,如今也能借着云锦棉附庸风雅,装点门面。
是以,这云锦棉在淮南城可谓是掀起了一阵抢购热潮。
“让一让,让一让!”店伙计费力地推开大门,大声吆喝着,“云锦棉今日只卖十匹,先到先得!”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争先恐后地往里挤。
赵商人仗着身材高大,也跟着人流挤进了店内。
“我要这匹!”
“给我裁半匹淡青色的!”
“掌柜的,这料子做夏衫可好?”
店内伙计们穿梭如飞,不停地回复着顾客们的提问,嗓子都快喊哑了。
“李娘子,真对不住,云锦棉刚摆上货架就被抢光了!”
“王太太稍等,这匹是最后半匹,给您留着呢!”
赵商人挤到近处,指尖刚触到布料边缘,便愣住了——
那触感竟比想象中还要奇妙,既不像丝绸滑得抓不住,又不似麻布粗糙刺手,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妥帖,仿佛生来就该贴合肌肤。
再看四周,人们争相抢购的狂热劲儿,丝毫不亚于他曾见过的抢购紧俏绸缎的场面。
赵商人站在一旁,看着那些买到布料的顾客喜笑颜开,没买到的则垂头丧气,更有甚者当场加价转手,价格竟翻了两成有余。
“这位客官,您要不要?我这儿有三丈,原价四钱,您给五钱就成!”一个机灵的小贩凑过来悄声道。
赵商人摆摆手,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做布料生意多年,深知这等抢手景象实属罕见。
更难得的是,这云锦棉竟能同时吸引富贵和平民两个阶层的顾客。
“难怪那宋姑娘能与钟家合作...”赵商人喃喃自语,“这等经商头脑,当真了得。”
他忽然想起宋晚舟提及的“独家合作”,心中一动:若能通过这层关系,在蜀地也分一杯羹...
想到这里,赵商人匆匆离开绮罗坊,直奔客栈而去。
他得赶在宋晚舟离开淮南府前,好好谈谈这桩生意。
赵商人的去而复返,显然也在宋晚舟的预料之中。
她正坐在客栈二楼的雅间里,慢条斯理地品着一盏清茶,窗外的喧嚣声隐约可闻。
“小姐,那位赵商人又回来了,正在楼下求见。”徐安轻手轻脚地进来通报。
宋晚舟唇角微勾:“让他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