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二章 天门吞寂道(1 / 2)

星痕之门 伪戒 4477 字 12小时前

漫天血雨飘散,一拳陨灭五品!

李彦自创的肉法双修之道,在入了五品境后,才真正有了成为创教祖师的风采,问鼎天下巨擘之列的资格。

双修,意味着没有取舍;也意味着要比寻常神通者付出的多得多,这不是1+1=2的问题,而是可能在耗尽无数岁月后,自已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问题。

在四品时,李彦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强者,说是同辈中万分之一,乃至十万分之一的存在,那也不算太过夸张。但若是与四品中最顶尖的那一批天骄相比,那他的劣势就会很明显。

若论武夫炼体之道,那在古树下以大道之痕磨砺自身的丁混,就绝对与他有一战之力。要知道,任也自得九曲青云竹以来,那不论镇压同阶中的何人,却都没有失手过,但在古潭秘境一战中,丁混在主动降格为三品的情况下,就能光凭肉身之力撼动青竹。

如此惊艳于世的肉身天赋,这不恐怖吗?这还是只是他降格为三品,展现出的实力啊。

若论神法之道,未来要与人皇之战的古皇传人,乃至面壁人中的那几位神传者,在此道之上也绝不弱于李彦。

两法皆修,真的太难了,若小成或可镇压绝大部分的同境之人;但若想在两道中,都成为那个站在顶峰的一小撮人中,这真的是不可想象的,光是一心二用,于万千秘境中寻找适配自已的神异秘法典籍,那就要耗费难以想象的岁月。

到头来,很可能是寿元已尽,两法却在也难行寸步的处境。

但今日的李彦,却终于在这条坎坷无比的大道上,走出了最难的第一步。

他没有去游历万千秘境,寻找不可捉摸的机缘,而是已自创之法,另辟蹊径,将未来要耗费的无尽岁月横斩一刀,令自已身魂皆入五品之境,并触摸到了非常浅淡的道韵。

能达成这种成就的人,绝对可令一众宗主,国主一级的六品触道者,内心荡起无比惊艳之感的。

他也必然于五品中“罕见敌手”,力压同境不在话下,甚至凭借着那浅淡的道韵,也可与六品触道境的存在试探交手。

只不过,这第一步走完,那第二步的难度何至要暴增千倍,乃至万倍啊。

他若想入六品,则需肉身与神魂皆触摸到,感悟到,那阻挡了不知多少五品神通者的“触道境”门槛,且要身魂都寻出,立出自已的道。

放眼整座九黎大陆,五品者多如牛毛,而六品者却又有几人存在呢?!想要身魂两法皆触道,这……真的是太难了。

但在这一刻,在今日!

肉法双修之道,却可将九黎大陆的所有五品,都压得抬不起头来!

供养百年的本命法宝如何?一斗吞金,融化天地!

两甲子的苦修又如何?不过是一拳湮灭罢了!

李彦漂浮在黑夜之下,衣袂飘飞,双眸散发着七彩之光,只刚刚出手,便足以让在场所有五品胆寒。

近身攻杀,他肉身无双!

远程斗法,他斗压苍穹!

没有短板,不惧阴阳,那除了六品来此,又有何人能敌他?!

打不过,战不胜,就只能躲!

慧道人见到西凉那位五品身死后,便毫不犹豫的与另外一人横空逃窜,暂避李彦的锋芒。

“莫要与他争锋,等一众国主破空而来,斩他便可!”

慧道人立即向周遭之人传音。

“现在走?晚了点吧!”

李彦眯眼盯着他的背影,心中杀意弥漫。

他非常清楚且明白的知晓,自已出现的作用,那就是要杀人。

李彦抬手一挥,大喊道:“斗去!”

“轰!”

混元金斗应声而飞,瞬间划破虚空,直入阴云之中。

入内,混元金斗铺展而开,顷刻化作小山大小,并飞掠到了阎君身旁。

金斗内气息如云海一般翻腾,且散发着五品本命法宝的光辉!

阎君微微一愣,便立即传音问道:“何意?!”

“六品大人。此斗虽尚未演化成至宝,但也算是世间无双之物。你可借他的混元之气,注入大阵,令虚空变得更加夯实。”众所周知,狼哥是个商人,用词十分讲究且客气道:“场外之人,由我猎杀!”

阎君闻言,眼神一亮,并赞叹道:“聪慧!”

“轰!”

话音落,阎君抬起左臂,隔空用大手虚影一抓,那斗内升腾的混元之气,便如星海一般汇入了化作阵眼的孽台镜之中。

气息升腾间,此地大阵与虚空变得更加夯实。

“轰!”

李彦飞掠而走,直奔慧道人杀去。

阴云之下,有两位五品见到慧道人被李彦盯上,身陷险境,登时催动神异而来,自远处攻杀骚扰。

清凉府长史,一人独战三人,且在没有动用混元金斗的情况下,只在二十招内,便以一双铁拳横空击碎六件法宝!

“野蛮!!太他妈野蛮了!”许棒子见到这一幕,言辞匮乏至极的惊呼了数声。

法宝粉碎的光辉,如仙芒一般披落在李彦的肉身之上。

他单枪匹马杀向慧道人。

“嗖嗖……!”

苍穹之上,魔女姐姐引动无量之水,只令慧道人头顶一处降下瓢泼黑雨。

他察觉到自已的神念感知,在无尽黑雨中变得浅淡,消散,顿时破防的吼道:“数位五品,围攻我一人?!这又算得上什么能耐?!若真是五品无敌,那可敢与我单打独斗?!”

“噗!”

一向视脸皮如无物的魔女姐姐,在听到这话后,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单打独斗??!你西凉若是真能领会这四字的蕴藏的血性,又怎会像哈巴狗一样,去仙澜宗与十四宗主报团取暖?!”

“不要脸皮能理解,但自已不知道自已不要脸,这就令人作呕了!”

魔女姐姐内心厌烦,十分简洁的命令道:“乌蒙,给我射死这个老兔子!”

“轰!”

神罚一箭,破空而来。

“嗖……!”

慧道人见灭世之光而来,登时被迫向来路一侧闪躲。

“刷!”

陡然间,李彦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慧道人在狼狈之间转头,双眸中荡起了绝望的神色。

李彦冷冷的瞧着他,抬手间便凝聚出一道遮蔽天空的掌影,横空一拍。

“嘭!”

一声巨响泛起,掌影散发着恐怖的七彩之光,狠狠地拍在了慧道人的身躯之上,令他一身神光顿散。

“噗!”

第二掌落下,慧道人的肉身化作了血泥。

“啊!!!!”

他的三魂七魄飘荡而出,不甘的诅咒道:“十五位宗主,即将破碎虚空而来!!尔等也不过就是比我多活几息罢了!!”

“你们全要……!”

“噗!”

散发着七彩光辉的手影,隔空一攥,慧道人的三魂七魄瞬间湮灭在此。

李彦看都没有在看他,只转身飞掠向了另外一处战场,与自已带来的六位随扈,还有庆宁,一同征伐此地!

援军虽只来了八位,却各个都有应战五品的实力,再加上魔女与乌蒙在暗中相助,以无量水分隔战场,以神罚之剑进行偷袭,所以今日大战的天枰正在倾泻。

慧道人被两掌拍死,而西凉两位五品长老被斩,这令剩下的一众五品仙师,在感知到李彦气息的那一瞬间,便会本能的心生惧意。

他们只能苦苦周旋,等待时机。

不过就在此刻,临县最上空的阎君,却已是强弩之末的状态了。

自大战开始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半炷香的时间,但在十五位国主,宗主的联手下,他还是被逼到了自身的极限。

他布下的九幽镇虚大阵,若是在冥界的无品之地,绝对可以令十五位国主,宗主,在三个时辰内,无法破空而来。但西凉却是一处四品秘境,大阵受天道之力压制,无法被催动到最前锋的状态,且此地乃是人间,没有地府之气加持,就连孽台镜也不能现世太久。

如此一来,他能坚持半炷香的时间,这已经是奇迹了!

对方毕竟是有十五位国主,宗主啊,且全都是六品触道之境的存在,与阎君同品,他自然是无法独自对抗的。

“轰,轰轰……!!”

苍穹之上,那最开始只有一点星芒大小的白光,此刻已经演变成了一个井口大小的光圈,且不停的散发着恐怖的星源潮汐之力。

就像是有一尊上古传说的异兽,在一点点的撕裂虚空,欲与从天幕之外降临。

阎君怔怔的瞧着那个井口大小的光圈,声音冷静的向任也传音道:“压不住了,那群六品之人要来了……你且做好身死的准备吧。我会引你们共入黄泉地府,躲避那十五位宗主国主,七日后,只能等你师尊想法子,在令你们返阳重生了。”

荒野民宅之上,任也自李彦出现后,便一直窥探着天幕之上的光圈,且同时也不停的看向躲在农院中的刑无。

此刻,他听完阎君的话之后,却突然反问道:“气运呢?先前您不要借我的气运吗?”

“十五位六品借助的那件至宝中,也蕴藏着气运之力。两者相见,无法相融,也无法相互遮蔽彼此。”阎君轻声道:“你入三品后,气运为紫,但在这里能存世千年的宗门,古族,自也有紫气加身。你气运的位格不够,无法压制他们的紫气,自也就无法对抗。”

“若我没有猜错,西凉古族的人也在动用气运之力,遮蔽那件至宝的气息。”阎君补充道:“如若不然,此至宝之威,不可能在天道的窥探下,选择如此暴力的破碎虚空。他们准备的很周全,可谓是为你费尽心机了。”

任也闻言沉默。

“百余息内,尔等必须要入黄泉。”阎君提醒道:“如若不然,十五位六品横空来此,用气运与阵法禁锢此间,那你的界空石……也断然无法令大家逃脱。”

“……!”任也依旧没有回应。

阎君稍作停顿后,突然问道:“你非要护下那个少年,此刻后悔吗?”

任也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瞧着阎君干脆的应道:“当然没有!”

“你不怕死?!”阎君有些不信他不怕死。

“不……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别的办法。”任也摇头回到。

“???!”

阎君听到这话,竟皱起了眉头:“别的办法?”

“给我三十息的时间,让我试试!”

任也扔下一句后,便嗖的一声飞掠向了荒野民宅之中。

阎君心里非常疑惑,他搞不懂一个区区三品之人,此刻连插手大战的资格都没有,却为何能说自已想到了办法?

……

荒野民宅之中。

春娘虽十分惊惧于苍穹之上的斗法,但由于自已内心十分惦记儿子,便苦苦逼问,最终才听刑无毫无保留的讲述了自身的经历。

他虽是一位农家妇人,可也却听懂了长子的意思。

他被某种传承选中了,要离开九黎大陆,并且……他可能会忘了家乡的一切,忘了自已,忘了眼前的至亲。

男人已经身死他乡,如今长子又要离去,这对一位普通的妇人而言,真的就等同于天塌了。

她双眸流着浑浊的泪水,轻轻抚摸着儿子的面颊,声音颤抖:“娘……娘不想你成为什么修道之人啊……娘真的舍不得你……!”

“你父亲常年外出游历,身陷险境。我……我每逢春节,都会在家门外上香烧纸,不求大富大贵,只祈求老天庇佑,能让他平平安安的归来……!”

“我一生从未做过违背良心的事儿,可为何上天却要如此待我啊!!”

“为何非要让我们骨肉分离啊!!!”

“……!”

在坚强的女人,在这一刻也会彻底崩溃。

春娘搂着刑无的脖颈,苦到近乎晕厥,她痛骂苍天,痛骂世间一切不公,可却偏偏在这天道之下如蝼蚁一般,不得不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

刑无瞧着娘亲,同样无比留恋与心疼的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娘……你要记住,刑家不是只有我一个刑无!你还有四个孩子,且他们都尚未成年……您万不可为我太过悲伤,他们需要娘亲!”

“我虽远行,可若想活下去,心中也要总要有一个奔头吧?我需要有一个家,也要知晓,家中娘亲与弟弟妹妹,一直在等着我回来。”

“娘亲!!我向您保证,即便儿子入了无情道门,也一定会想办法走出一条前人没有走出过的道路!!!”

“不论何时,不论身在何地,我一定会记得你们!”

说到这里,刑无双膝跪地,重重叩头道:“儿子虽出生在寒门,却从未因为家贫而自卑,而心生歹念。我感谢您与父亲的养育之恩,更感谢您的教导……!”

“您要带着弟弟妹妹,好好活下去。等我回来……一定等我!”